美國就業市場慘淡真相：唔係AI係利率問題！

美國就業市場的殘酷真相

忘記人工智能（AI）吧，美國目前糟糕的就業市場，其實是一道簡單的數學題。

當經濟學家Gbenga Ajilore思考美國的就業市場時，有幾個問題讓他夜不能寐：入門級人才需求放緩、關稅混亂，以及高企的利率。人工智能並非他最擔心的因素。

Ajilore是左翼智庫「預算與政策優先中心」的首席經濟學家，他說：「AI終將成為我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但現在還未到那個階段。」他補充：「經濟已經陷入癱瘓。」

勞動市場正顯示出明顯的疲態。長期失業率持續上升，尋找工作的美國人數量近日甚至超過了空缺職位的數目。伴隨著不斷傳出的裁員消息，上月失業率意外升至4.6%。年輕人難以入行，老年勞動力又不願退休，加上許多公司組織架構「扁平化」，中層職位正在消失。只有醫療保健和建築業顯著增長。這種現象被稱為「白領經濟衰退」，對於那些期望大學文憑能帶來長期穩定和優渥薪酬的美國人來說，是一次不受歡迎的清醒。

在這個節骨眼上，很容易將責任歸咎於人工智能。各行各業的高層領導紛紛表示「全力投入AI」，令基層員工感到不安。AI迅速改變了員工的工作評估方式與企業對生產力的定義，甚至影響招聘流程。記者採訪的求職者反映，他們投出數百份履歷卻難以獲聘，因為人力資源部門被AI協助的海量申請淹沒。經濟學家和投資者對於聊天機器人是否代表未來職場，還是被過度炒作的泡沫，意見分歧。

然而，將美國就業市場問題的罪魁禍首歸結於AI，其實是掩蓋了真正的問題：經濟本身正在惡化。多年來的高利率和頑固的通脹，加上工資增長放緩及限制性貿易政策，令企業削減開支，中產階級的生活陷入「月光族」狀態。

如果你對薪酬增幅低於預期或找不到新工作感到沮喪，別怪機械人，應該怪的是美聯儲主席鮑威爾。

—

「世界上最嚇人的圖表」揭示真相

有一張被稱為「世界上最嚇人的圖表」的兩線走勢圖，在社交媒體、新聞報導和大量電子報中瘋傳。圖表追蹤2015年以來的標普500指數和美國職位空缺數量。兩者在最初幾年走勢相近，但自2022年起明顯分道揚鑣：股市持續上揚，而職位空缺卻開始下降。許多AI悲觀論者指出，這個時間點恰與OpenAI推出ChatGPT一致，暗示大型語言模型的爆發性應用立即取代了大量工作崗位，並推高了華爾街資金流入。

隨著聊天機器人和AI工具提升員工生產力——撰寫電郵、編寫代碼、簡化行政工作——以及提高企業盈利，理論上對人力需求會減少。多間知名企業也提供了類似的案例：Nvidia鼓勵員工「在所有可能的任務中使用AI」，微軟重新思考其AI時代的商業模式，大型律師事務所希望透過AI提升服務效率與降低成本，頂尖銀行和顧問公司則將部分工作轉交給機器人。

但AI已經取代大量工作崗位的說法，可能被誇大了。

Ajilore認為，AI引發的白領市場低迷「被過度炒作」。他形容，很多公司把AI當作「作弊碼」來使用，結果反而犯錯、偷工減料。他相信聊天機器人和企業的AI策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真正顛覆勞動力市場尚未出現。

就連全球最有權勢的經濟政策制定者——美聯儲主席鮑威爾——也不認同AI對當前就業市場的影響有多大。他在12月的會議中表示，AI「是故事的一部分，但還不是主要部分」。

這張「最嚇人的圖表」忽略了一個關鍵背景：聯邦基金利率。這是由鮑威爾和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每年八次決定的關鍵利率，影響各類貸款成本。低利率時，企業借貸成本低，促進增長和招聘；利率上升，借貸成本增加，企業為了控制開支，往往會縮減招聘甚至裁員。

確實，標普500和職位空缺的分歧起點與ChatGPT推出同期，但同時也是利率開始攀升的時刻。從2022年初到2024年底，聯邦基金利率上漲超過5個百分點，這是為了抑制通脹和降溫過熱經濟的貨幣政策轉向。自2008年金融危機後，利率一直維持在低位，直到疫情初期的緊急措施結束，2022年開始的利率大幅攀升標誌著「零利率時代」的終結。

這次利率飆升成為許多企業的轉捩點。疫情初期，隨著科技和商業領域急於吸納新人才，職位空缺創下歷史新高。聯邦儲備銀行發布的「褐皮書」記錄了當時招聘經理和企業領導的觀點，2021至2022年間普遍呈現「適度至強勁」的招聘需求和勞工短缺，幾乎未提及利率問題。但隨著利率上升，2022年11月的褐皮書報告指出「利率和通脹持續影響經濟活動」，「勞動需求整體減弱」，科技、金融和房地產領域出現裁員。藍領和白領行業都感受到利率壓力，因借貸成本激增，企業縮減招聘。美國人也不再輕易辭職，職位空缺減少，裁員數量達到自2020年疫情封鎖以來的最高峰。

企業界開始強調「效率」，以應對融資成本上升。減少官僚程序和裁減人手，被高層視為提升利潤的良方。Meta、亞馬遜、谷歌、微軟等企業談及招聘凍結和裁員，將其解讀為提升生產力的策略，而非財務困境。

這股趨勢持續，2023年10月褐皮書提及多個行業「減少招聘計劃」和「調整預算」。即使鮑威爾和美聯儲近期開始緩慢降息，企業仍面臨融資成本高企的壓力。過去一年褐皮書報告顯示，AI在客服中心和會計事務所等部分領域確實影響招聘，但尚未造成廣泛職位流失。相反，公司更常提及「不確定性」和「關稅」等問題，這些詞語在特斯拉、摩根大通和惠而浦等企業的財報電話會議中頻繁出現。

但說裁員是長期融資成本上升所致，聽起來不夠吸引人。企業寧願以AI作為裁員的藉口，並向投資者展示未來的生產力提升希望。房地產公司Redfin的經濟研究主管陳昭表示，很多企業難以兼顧利潤和高昂借貸成本，房地產行業尤其敏感，美國科技行業亦然。

她說：「這只是簡單的經濟學。但如果你說要裁員或減少招聘，這對投資者來說很難聽。說看到AI帶來的生產力提升，聽起來就好多了。」

每一次科技革命——電腦、手機、互聯網——都重塑了就業市場和工作場所，但人們往往低估了變革所需的時間。經濟學家認為，要有明確證據顯示AI大規模取代工作，可能還需數年甚至數十年。而AI同時也可能創造數以千計的新職位。

右派智庫卡托研究所經濟與貿易副總裁Scott Lincicome指出，AI的發展速度雖快，但仍遠未能取代人類的判斷力、創造力和決策能力。「肯定會有衝擊，這是必然的，但不會是災難性的。」

—

就業市場陷入困境，但聊天機器人並非主因

儘管就業市場數據疲弱，美聯儲今年已三次降息，顯示其政策謹慎。近期報告顯示，貿易政策和通脹令鮑威爾及其團隊難以加快降息步伐，儘管就業前景轉差。美聯儲內部對利率決策也出現分歧，12月會議中反對聲音達2019年以來最高。經濟預測顯示，委員會中位數成員預計2026年只會降息一次，較去年預期減少。這意味著經濟狀況尚未嚴重，只要鮑威爾謹慎應對，情況可控。

未來一連串降息有望緩解借貸壓力，但經濟復甦仍需時間，且挑戰依然嚴峻。快速變動的關稅加劇了高利率的影響，使企業對投資和支出猶豫不決。Lincicome說：「關稅不確定性嚴重拖累就業市場，企業背負數以億計的額外稅費和關稅成本。」

特朗普政府的遣返政策導致移民減少，勞動力參與率放緩也是因素之一。Ajilore指出，聯邦政府大規模裁減開支策略，助長了企業界所謂的「效率運動」。這些因素共同加劇了勞工的不安。

經濟學家預計，市場將隨技術演進而成長和調整，AI接管工作的預測遠不如大眾想像般悲觀。聊天機器人大革命或許終有一日會來，但無論好壞，當前經濟的主角仍是聯邦基金利率。

—

編輯評論

這篇文章以冷靜和深入的分析，拆解了美國就業市場困境的真正根源，指出了市場普遍將AI妖魔化的現象背後的經濟實況。文章提醒我們，科技革新固然重要，但宏觀經濟政策、利率走勢、貿易政策和勞動力結構變化才是影響勞動市場的核心因素。

對香港讀者而言，這種視角同樣具有啟發性。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利率變動和全球經濟波動同樣深刻影響本地就業市場。香港社會在AI與自動化浪潮中，容易將失業歸咎於技術衝擊，但文章告訴我們，應該更全面地審視政策環境和經濟結構調整。

此外，文章強調技術變革需要時間才能真正改變就業格局，這提醒從業者和政策制定者保持長遠眼光，不應因短期波動而過度恐慌或盲目樂觀。

最後，作者點出企業利用AI提升效率，卻也可能因「作弊碼」心態導致管理失誤，這是對科技應用的警示：技術是工具，真正的改變來自於如何合理運用和配合人力資源策略。

總結來說，這篇報道不僅揭示了美國就業困境的本質，也促使我們反思，面對未來的科技與經濟挑戰，應該用更全面和理性的態度來解讀和應對。

以上文章由特價GPT API KEY所翻譯及撰寫。而圖片則由FLUX根據內容自動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