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向聯邦檢方提供「前所未有」的證詞預覽,法庭將決定他是否能重審
前FTX行政總裁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am Bankman-Fried,簡稱SBF)在自己刑事審訊中作證時,過程並非如他所願。他本想向陪審團闡述自己的版本,其中包括他曾獲公司律師的法律意見,讓他相信自己所為無可非議。
不過,負責審理案件的美國地區法官路易斯·卡普蘭(Lewis Kaplan)並不認同這點。卡普蘭法官讓班克曼-弗里德在沒有陪審團在場的情況下作證,讓檢方進行交叉質詢。隨後,法官裁定班克曼-弗里德所指稱的律師意見與案件無關,且只會令陪審團混淆視聽。
本週二,由三名法官組成的上訴庭將審理此事,決定這場「預先聽證」是否足以推翻他的罪名判決。
班克曼-弗里德隔日仍為陪審團作證,但未能談及所有想講的內容。最終,陪審團裁定他犯下八項刑事罪名,包括多項詐騙和洗錢罪,卡普蘭法官判處他25年監禁。
班克曼-弗里德的律師亞歷山德拉·沙皮羅(Alexandra Shapiro)在上訴書中形容這場預審聽證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口供預演」,她指出:「政府免費獲得班克曼-弗里德的證詞預覽,也免費練習如何交叉質詢他。」
律師稱SBF未獲公平審訊
檢方指控班克曼-弗里德策劃了一宗價值110億美元的詐騙案。他將FTX交易所存戶的資金與旗下對沖基金Alameda Research的資金混合使用,並用於廣告、投資、巴哈馬豪宅及政治捐款,同時向投資者和貸方隱瞞資金流向。
在審訊過程中,卡普蘭法官禁止班克曼-弗里德的律師辯稱FTX一直是資產充足的,或存戶能全數取回資金。他們無法向陪審團陳述這些論點及法院文件中的辯護,即他們認為班克曼-弗里德的所謂投資其實是投資而非盜竊。特別是FTX曾投資5億美元於當時正熱的人工智能公司Anthropic,該公司8%股份現值超過146億美元,但FTX破產律師以較低估值出售該股份以償還債權人。
班克曼-弗里德的律師聲稱,他失敗的原因在於風險管理失誤,而非有意詐騙。
檢方則在上訴書中表示,班克曼-弗里德的審訊是公平的。雖然預審聽證前所未有,但「沒有先例不能構成明顯錯誤」。他們甚至指出這次預演可能對他有利,因為他在沒有陪審團的情況下首次作證時,避免了冗長且令人覺得推諉的回答,並放棄了一些在法庭上站不住腳的說法。
代表班克曼-弗里德出庭的沙皮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白領罪犯上訴律師,曾任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露絲·巴德·金斯伯格(Ruth Bader Ginsburg)的助理,最近因參與Sean “Diddy” Combs的辯護團隊而聲名大噪。她同時為其他知名白領罪犯如Charlie Javice和Bill Hwang提供上訴辯護。
代表紐約南區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出庭的則是同樣曾任金斯伯格助理的Nathan Rehn。
除了爭辯班克曼-弗里德未獲公平辯護外,沙皮羅還主張卡普蘭法官給陪審團的指示有誤,未能正確判斷班克曼-弗里德的犯罪意圖,且法官應強制FTX破產律師交出更多證據,協助他準備辯護。
沙皮羅呼籲上訴法院下令為班克曼-弗里德重新審訊,並由另一名法官主持。
目前,班克曼-弗里德正在洛杉磯附近的低安全監獄FCI Terminal Island服刑,同時尋求前總統特朗普的赦免。他的共犯、在審訊中成為關鍵證人的Caroline Ellison則服刑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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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評論與深入分析
班克曼-弗里德案不僅是一宗金融詐騙大案,更揭示了現代司法程序在高調白領犯罪審判中的複雜性和挑戰。此次上訴聚焦於「證詞預覽」的合法性,這在美國司法體系中極為罕見,也引發了對公平審訊定義的討論。
律師形容這場預先聽證為「免費練習」,暗示檢方可能利用提前掌握被告作證內容來加強交叉質詢策略,從而影響陪審團的判斷。若法院認定這種程序違反被告權利,將可能為類似案件開啟先例,要求更嚴格保障被告的辯護權。
另一方面,檢方指出預審反而幫助被告修正作證策略,這種辯護與控訴相互矛盾,凸顯出司法過程中對「公平」的主觀解讀。對於陪審團來說,如何在證據繁複、法律技術性強的案件中作出判決,始終是一大考驗。
此外,案件中涉及的巨額投資與資產估值問題,反映出加密貨幣及區塊鏈金融領域的監管空白和風險。FTX投資Anthropic的例子,展示了資產價值波動對破產清算的影響,也讓公眾質疑金融創新背後的透明度和誠信。
最後,沙皮羅作為一位高調律師,代表班克曼-弗里德提出重新審判請求,亦是她職業生涯中的重要一役。這場上訴不僅關乎一名被告的命運,也可能影響未來白領犯罪審判的程序規範和司法公正標準。
對香港讀者而言,FTX事件提醒我們在快速發展的金融科技領域,監管與法律必須與時俱進,保護投資者利益,防止類似悲劇重演。同時,司法體系如何平衡證據公開與被告權利,是全球法治社會共同面對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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