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人士警鐘大鳴：將Cayuga發電廠改建為數據中心計劃引發爭議
紐約州伊薩卡 — Cayuga發電廠自2019年停止燃煤發電後，未來發展一直撲朔迷離。近期，一個雄心勃勃但具爭議性的計劃浮出水面：將這座位於Lansing的發電廠改建成高耗能的數據中心，隨著Google及Meta等科技巨頭大力投資人工智能（AI）產業，這個計劃引起了廣泛關注。
馬里蘭州科技公司TeraWulf Inc.計劃利用這座已停用的發電廠基建打造數據中心。這類設施需要大量電力來支援高性能運算，如比特幣挖礦及人工智能運算。TeraWulf已取得該地80年租約，預計數據中心最高耗電量相當於紐約州約50萬戶家庭的年用電量。該計劃還包括鄰近的太陽能發電場及電池儲能系統。
該計劃於8月14日正式公布，隨即引發環保人士批評及部分地方官員和居民的疑慮。TeraWulf過去亦曾嘗試在Milliken Station設施推動類似的加密貨幣挖礦數據中心計劃，但未能成事，該設施自2019年起閒置。
今次新租約允許TeraWulf開發最高達400兆瓦（MW）的數據中心容量，較2022年提案的150MW大幅增加。該公司在紐約州其他地區亦有類似項目，如位於Somerset鎮的Lake Mariner Campus，該設施同樣由舊發電廠改建而成。
電廠基礎設施與數據中心需求相符，因為高性能運算不但耗電量大，還會產生大量廢熱，需有效散熱。Milliken Station擁有強大電力輸送能力及湖水取水系統，有助冷卻設備。
「自我交易」的複雜公司結構
此數據中心計劃由TeraWulf多個子公司及關聯公司共同推動，均由CEO Paul Prager控制。2016年，TeraWulf旗下Riesling Power LLC收購該發電廠及周邊183英畝土地，發電廠由其子公司Cayuga Operating Company LLC持有並運營至2019年退役。
Riesling的母公司為Heorot Power Holdings LLC，均由Prager持有，而BeoWulf則管理這些公司，BeoWulf亦由TeraWulf擁有。紐約州議會代表Anna Kelles對此結構表示擔憂，稱Prager是「和自己做交易」，利用複雜的企業結構規避監管。
Kelles指出，TeraWulf作為上市公司需遵守聯邦規定，但其部分業務透過有限責任公司（LLC）運作，這些公司不受同等監管。她形容這是富豪操控系統的典型手法。
TeraWulf未回應多次置評請求。
「系統巨大壓力：全天候不停歇」
雖然不會再用燃煤發電，但環保人士及地方官員仍對該項目表達憂慮。數據中心需全天候供電，與普通家庭用電波動不同，且為確保穩定運作，需配備備用發電機、電池及網絡連接。
該計劃仍需獲得紐約州環境保護局及Lansing鎮規劃委員會批准。TeraWulf母公司BeoWulf去年底曾向鎮方展示計劃藍圖，包括數據中心、太陽能發電場及電池儲能陣列。
Lansing副鎮長Joe Wetmore表示，計劃細節仍不明朗，無法評估影響。他指出，與可開關的加密貨幣挖礦場不同，AI數據中心必須持續運作，這對電網造成巨大且持續的需求。
近年來，許多加密貨幣礦場轉向服務AI運算，這被視為較穩定的市場。TeraWulf聲稱到2026年，數據中心用電中約138MW將來自「主要零碳」能源，並稱上州紐約約90%電力來自零碳源。但根據當地電網營運商NYSEG數據，實際零碳能源比例約35%。
太陽能發電場計劃由Cayuga Lake Solar LLC運營，佔地約400英畝，容量67MW。電池儲能系統由Bear Peak Power負責，已租用部分土地建設800兆瓦時的電池系統。
Wetmore認為，太陽能設施無法緩解對化石燃料依賴增長的問題。環保組織人士Karen Edelstein提醒，需全面評估數據中心從能源生產到消耗的整體環境影響。
噪音及生態影響引擔憂
TeraWulf在Lake Mariner的數據中心容量達360MW，遠超Cayuga計劃。儘管新設施採用較靜音的冷卻系統，當地居民仍抱怨持續噪音，風扇聲達95分貝，相當於割草機或摩托車噪音。
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指出，過度噪音會干擾野生動物的繁殖及覓食行為，破壞生態系統。Kelles強調，噪音不僅影響人類，也影響自然環境。
她同時擔心計劃對鄰近的Cayuga Shores野生動物管理區（前Bell Station）的影響，該區是重要鳥類棲息地及瀕危植物保護區。
Milliken Point設施的湖水取水系統是其冷卻設備的關鍵。2014年，發電廠曾獲准每日抽取約2.45億加侖冷水，使用後將加熱水排回湖中，吸引魚群，成為全年熱門釣魚點。
新數據中心計劃不打算將加熱水排回湖中，而是採用蒸發冷卻系統，水分蒸發至大氣中。美國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指出，高性能數據中心仍需持續水源冷卻。
「得不償失」的經濟與社區影響
除了環境問題，類似數據中心設施亦可能推高當地電費。2022年，紐約Plattsburgh市指比特幣挖礦推高居民及商業用電成本，迫使市府購買更昂貴的電力，成為美國首批禁止加密貨幣挖礦的城市之一。
Lansing鎮長Ruth Groff表示，目前仍不清楚Cayuga項目對當地電價的具體影響，鎮方將繼續評估並尋求減輕負面效應。
環保組織Sustainable Finger Lakes負責人Gay Nicholson呼籲社區與民選代表主動掌握決策權，避免成為「犧牲區」，指該產業創造的本地就業有限，且建設成本和環境負擔可能超過收益。
Nicholson指出，雖然TeraWulf繳納較多地稅，且建設期間會帶來一些工作機會，但長遠來看，Lansing可能承受更多成本而非收益。
編輯評論
這宗計劃反映出現代高科技產業與環境保護之間的矛盾。數據中心作為人工智能及數字經濟的基石，帶來經濟發展機遇，但其龐大用電需求及生態影響不容忽視。TeraWulf利用舊電廠基建轉型，表面看似環保再利用，但實際上仍依賴大量電力，且帶來噪音及水資源挑戰。
複雜的企業結構和「自我交易」的指控，凸顯監管漏洞和利益衝突風險。地方政府和社區必須加強監督，確保項目透明且符合環境及社會利益。
此外，數據中心的能源來源及其對電網的影響需要更嚴謹評估，特別是在全球追求碳中和目標的背景下。單靠鄰近太陽能發電場並不足以抵銷龐大能源需求，反而可能加劇對化石燃料的依賴。
最後，社區的聲音不可忽視。噪音污染、生態破壞及電費上升等問題，直接影響居民生活質素。政府和企業應在推動科技發展與保護環境之間找到平衡，避免犧牲地方社區的長遠福祉。
這個案例提醒我們，科技進步不能以犧牲環境和社區為代價，真正的可持續發展必須是多方共贏，並且需有嚴格監管和透明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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