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與德國成為AI防務新創企業熱點,億美元級創企陸續崛起
隨著歐洲積極重整軍備,英國和德國正迅速成為新一波人工智能(AI)防務初創企業的關鍵樞紐。近年來,隨著俄烏戰爭持續及美國前政府施壓,歐洲各國政府的軍事預算不斷上升,帶動區內防務初創企業獲得的私人資金大幅增加。
在這波新創浪潮中,英國和德國的生態系統尤為活躍。該地區多數最大規模的融資輪次均集中於這兩國,兩國更成為拓展新市場及實戰前線訓練的重要跳板。北約創新基金資深合夥人大衛·奧爾多涅斯指出,這得益於兩國擁有優秀的科學技術人才、視防務產業為經濟增長引擎的國家承諾,以及能迅速擴大突破性創新的製造基礎。
明確的採購路徑推動投資熱潮
隨著北約成員國同意將安全支出提高至國內生產總值的5%,以及倫敦和柏林國防部逐漸表態願意採用由年輕企業打造的新技術,歐洲防務初創企業風險投資金額自2022年以來創下43億美元的紀錄,幾乎是前四年總和的四倍。
德國的AI無人機製造商Helsing和Quantum Systems分別在今年達到120億歐元和30億歐元估值,前者完成數億歐元的融資。英國方面,與防務企業合作的製造平台PhysicsX今年籌得1.55億美元,而導彈攔截初創公司Cambridge Aerospace據報於8月完成1億美元融資。
英國政府六月發布的《戰略防務審查》提出加大對新興技術的投資,並簡化採購流程,還宣布了50億英鎊的科技投資計劃。葡萄牙-英國無人機新創公司Tekever防務負責人卡爾·布魯表示,系統越來越開放予非傳統大型承包商,並配合對技術和人才的廣泛投入。
Tekever今年成為獨角獸企業,五月獲得向英國皇家空軍供應無人機系統的重大合約。Helsing亦與英國政府簽署多項合約,美國公司Anduril則在三月取得3,000萬英鎊攻擊無人機合約。
德國方面,2026年起軍費將增至1,000億歐元,創德國統一以來新高,且修改採購制度,讓初創企業更容易參與。金融顧問公司BGL董事總經理梅根·韋爾奇指出,德國是少數為初創企業提供明確從原型到大規模採購路徑的歐洲市場。
據《金融時報》報導,Helsing和攻擊無人機新創公司Stark均有望贏得自殺式無人機合約,兩家公司對此未予置評。
工業傳統打造技術與人才基礎
德國深厚的工業底蘊為初創企業提供了豐富的人才與基礎設施。Stark國際管理總監菲利普·洛克伍德表示,德國具備生產北約急需的下一代技術所需的工業基礎、基礎設施及技術人才。
Stark成立於2024年,專注攻擊及偵察無人機,已從紅杉資本、彼得·蒂爾的Thiel Capital及北約創新基金籌得1億美元資金。
洛克伍德指出,歐洲頂尖工程師多在德國工業及技術領域累積經驗,該領域長期在硬件、軟件、製造及供應鏈韌性方面領先。
英國則憑藉世界級大學與研發中心,以及密集的航空航天、軟件和先進製造供應商網絡,打造出吸引防務產業的生態系統,Tekever的布魯如是說。
成為進軍新市場的跳板
英國與德國另一關鍵優勢是兩國均是拓展新市場及前線訓練的重要跳板。
英國自2021年起與澳洲、美國組成AUKUS安全防務夥伴關係,放寬部分出口管制與技術共享限制。Anduril英國區董事總經理理查·德雷克表示,英國作為AUKUS成員,是進入歐洲市場的自然起點。
Anduril今年簽下近3,000萬英鎊攻擊無人機合約,並計劃在英國設立新的製造及研發基地。
德雷克強調,AUKUS讓他們能與英國國防部密切合作,對齊作戰需求,加速先進自主系統的部署,在信任、共識與戰略一致性與技術同等重要的背景下推進。
美國防務初創企業往往選擇倫敦作為拓展歐洲市場的基地,如Second Front Systems和Applied Intuition分別於2023年和2025年進入英國。
Second Front Systems首席策略官恩里克·奧蒂表示,鑑於英美特殊關係,英國是進軍歐洲市場的理想起點。
VanEck產品經理德米崔·波諾馬列夫補充,英國正成為技術雙向流動的互操作性試驗場及政治上可接受的落地區。
「如果能在英國軍方贏得試點項目,符合英美安全與出口規範,並以英語、英國工業和法律標準運營,對美國大型承包商、國防部計劃及AUKUS相關項目來說,你會顯得更具準備。」他說。
2025年,包括Helsing、Quantum Systems及Stark等歐洲最受資金青睞的防務初創企業均宣布在英國設廠、設立辦公室或進行投資。
德國作為烏克蘭最大軍援國之一,也讓當地初創企業得以在前線獲得寶貴反饋。Quantum Systems已在烏克蘭部署偵察技術,Helsing則於二月宣布將生產數千架打擊無人機供該國使用。
挑戰與未來展望
儘管取得顯著進展,分析師、投資人及初創企業高管均警告,要打造全球防務新創企業中心,英德兩國仍需進一步改革。
波諾馬列夫指出,若無持續的政治與採購改革,擴張仍將艱難。他提及英國仍受制於採購流程緩慢、安全審查瓶頸及缺乏安全認證技術人才;德國則面臨繁複官僚體系、嚴格出口管制及過度依賴單一客戶──國防軍的問題。
BGL的韋爾奇認為,歐洲AI防務熱潮的贏家將是那些能掌握政治經濟(包括出口規則、聯盟及公共敘事)與技術競賽的企業,並將自身定位為國家主權的助力者,而非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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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與啟示
英國與德國成為歐洲AI防務創業熱點,背後反映了全球地緣政治緊張加劇下,國防科技需求的快速升溫。兩國不但擁有深厚的技術和工業基礎,更因政策支持與國際合作(如AUKUS)成為跨國軍事技術流通的重要節點。這種生態系統的形成,顯示防務產業正從傳統大型軍工企業向敏捷的初創企業轉型,帶動創新速度和多元化。
然而,文章也點出了英德兩國面對的挑戰,尤其是官僚體系、採購流程及人才瓶頸等問題,若無法有效解決,將阻礙這些初創企業的國際競爭力。這提醒政策制定者,僅靠增加資金投入不足以推動產業升級,搭建完善的法規、採購及人才培育環境同樣關鍵。
從香港及亞洲視角看,這種防務科技的快速發展值得關注。隨著區域安全形勢變化,類似的技術和市場機會也可能在亞洲浮現。香港作為國際金融和科技樞紐,若能參與這類高端防務科技生態系統,將有助於提升本地創新實力和國際影響力。當然,這涉及敏感領域,必須謹慎處理技術轉移與國際合作的合規性。
總結而言,英德的案例為全球防務科技創新提供了寶貴經驗,啟示我們在推動科技創新與產業發展時,不可忽視政治、法規和國際合作的複雜性。未來,如何在保障國家安全的前提下,創造更開放靈活的創業環境,將是全球各國共同面對的重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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