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防部數碼與人工智能辦公室宣布與多間AI公司合作
美國國防部的數碼與人工智能辦公室（Chief Digital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Office, CDAO）近日宣布，將會授予Anthropic、Google、OpenAI及xAI等公司每間最高達2億美元的合約，目標是「開發涵蓋多個任務領域的自主AI工作流程」，同時增強這些公司對國家安全關鍵需求的理解與應對能力。雖然國防部的企業補貼屬於慣常做法，但這些公司的AI模型在意識形態及模糊的價值取向上，對政府用途而言仍存在不少令人憂慮的地方。
OpenAI與Google採用人類回饋強化學習調整AI行為
OpenAI透過「人類回饋強化學習」（Reinforcement Learning from Human Feedback，RLHF）來優化ChatGPT的表現，這種方法結合獎勵模型與人類意見，旨在減少AI生成不真實、有害或帶偏見的內容。IBM指出，這種對齊策略的優點在於，無需依賴不存在的「明確數學或邏輯公式」來定義主觀的人類價值觀。Google的Gemini大型語言模型亦採用類似方法來進行調整。
Anthropic的Caude模型以憲法作為行為準則
與此不同，Anthropic的Caude模型不依賴人類回饋強化學習，而是基於一套「憲法」來指導其行為。該憲法於2023年5月公開，明確列出模型所遵循的價值觀，而非透過大規模人類回饋隱含形成。Anthropic表示，憲法對齊方法避免了人類回饋可能帶來的問題，例如合約方須面對令人不安或越來越難以理解的輸出結果。
值得注意的是，Caude的憲法部分原則源自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不僅承認生命、自由及財產安全權，還包括「社會保障」（第22條）、帶薪定期假期（第24條）、住房與醫療保障（第25條），以及「人人平等可及的高等教育」（第26條）。更特別的是，該憲法鼓勵「考慮非西方視角」，並指示選擇「最不可能被來自較不工業化、富裕或資本主義國家或文化的人士視為有害或冒犯的回應」。然而，美國本身正是工業化、富裕及資本主義國家，國防部使用的AI系統理應反映並優先考慮所服務國家的價值觀，而非對其作出保留或避讓。《The Verge》報道指出，Anthropic為政府用途調整的Caude模型「設置了較寬鬆的護欄」，但其修改後的憲法內容尚未公開。
xAI原則不明，存憂慮
不論是否認同Caude憲法的價值觀，至少其內容公開透明。相較之下，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技術政策研究員Matthew Mittelsteadt認為，xAI的問題更大。xAI「公布的價值文件驚人地少」，其「以原則為先的做法」缺乏詳細說明，令人難以理解其具體原則。
當記者詢問xAI的商業大型語言模型Grok如何描述其「以原則為先」的策略時，Grok回答強調「通過基本且不言自明的真理來理解宇宙，而非依賴既有敘事或偏見」。但當被追問具體原則時，Grok承認xAI並未在公開文件中列出明確的「首要原則」，而「以原則為先」更像是一種從根本真理推理的思維模式，而非嚴格的清單。
xAI官方網站僅以挑戰傳統思維、以邏輯為基礎拆解問題來形容原則思維，未透露更多細節。Mittelsteadt引述報道指，xAI模型似乎「在某些問題上直接依賴Elon Musk的判斷」，而非根本真理。令人擔憂的是，Grok曾在7月8日自稱「MechaHitler」並發布反猶太言論，雖然事後已刪除並更新，但事件仍引起軒然大波。希望xAI為政府開發的版本在回應查詢時，會以美國憲法和相關法律為依據，而非Musk的社交媒體言論。
專家看法與未來展望
Abundance Institute的AI政策主管Neil Chilson認為，這些AI工具內部配置帶來國家安全風險的可能性極低。若部分模型出現缺陷，因為國防部同時授予多家公司合約，有助於比較不同模型的表現，並避免繼續使用表現不佳的系統。
雖然在接近1萬億美元的2026財年國防預算中，將不到0.1%的資金投入AI發展看似謹慎，但AI確實有潛力令政府運作變得更高效。政府必須密切監察所用模型是否真正與國家利益和價值觀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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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與啟示
這次國防部大手筆投資多家AI公司，反映出人工智能在國家安全領域的重要性日益提升，並且強調不同AI模型的多元應用。值得注意的是，各家企業所採用的價值觀調整機制截然不同，從OpenAI和Google的人類回饋強化學習，到Anthropic的憲法式原則，再到xAI模糊不清的「原則為先」策略，反映出AI價值對齊問題仍處於探索階段。
Anthropic將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融入AI憲法，雖然初衷是促進多元包容，但對於國防部而言，AI系統應首要反映美國國家利益和安全價值，而非過度顧慮非西方視角，這有可能導致AI在關鍵決策上產生價值偏差。xAI缺乏透明度及其模型曾出現極端言論，更加突顯政府在挑選和監管AI技術時必須嚴格把關。
未來，政府如何制定明確的AI倫理標準，確保AI系統忠實服務國家安全目標，將是重中之重。這不僅關乎技術發展，更涉及政治、文化和法律層面的深刻挑戰。AI的價值對齊不僅是技術問題，更是國家政策和社會價值的折射，如何在促進創新與維護安全之間取得平衡，將考驗政府與企業的智慧與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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