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破解鯨語：人類首次聽懂鯨魚說話！

人類與鯨魚的百萬年連結：透視深海巨獸的語言之謎

海洋生物學家David Gruber，Project CETI（鯨類翻譯計劃）創辦人及主席，帶領我們展開一場跨越九千萬年的旅程，探索人類與抹香鯨的共同祖先，以及現代科學如何嘗試解碼這些海洋巨獸的語言。Gruber透過戰時錄音、生物聲學的先驅研究和尖端人工智能的輔助，展示了我們如何開始理解抹香鯨的「音標字母表」，並嘗試翻譯它們古老而豐富的溝通方式。他相信，掌握鯨魚語言將重塑我們對智慧的定義，甚至改變我們對自身及與地球生命連結的認知。

Gruber一開始便帶大家回到九千萬年前，當時人類與抹香鯨還有共同祖先。當時的哺乳動物祖先包括長頸鹿、斑馬、狗、貓、兔子、蝙蝠、靈長類動物以及鯨魚。這段歷史正值恐龍時代末期，隨後靈長類演化出人類，而鯨魚則選擇回歸海洋，適應水中生活。牠們的生理結構經歷巨大變革：鼻孔移至頭頂成為噴氣孔，皮膚變厚，甚至不再需要淡水，成為完全水生的哺乳動物。

從約五千萬年前類似狼的Paki開始，逐步演化至擁有大後肢的「行走鯨」Ambulocetus，再到約四千萬年前完全水生的Basilosaurus，最後出現約三千兩百萬年前的齒鯨Semirostrum，這些都是現代鯨魚的祖先。現代鯨魚分為94個物種，其中15種是鬚鯨，如座頭鯨和長鬚鯨，而其他則是齒鯨，包括抹香鯨、虎鯨及海豚。

Gruber特別聚焦於抹香鯨，牠們能在水中發出聲音並利用回聲定位。早在三千兩百萬年前，鯨魚已具備發聲和回聲定位的顱面結構。數千年來，海員們聽到鯨魚的歌聲，將其與傳說中的美人魚聯繫起來，但真正科學的探索始於二戰期間，當時美軍為偵測潛艇而在海底部署聲納系統。意外地，科學家們發現海底並非寂靜，而是充滿了生物聲響的交響曲。

Marie Fish是早期生物聲學的先驅，她在二戰後協助美國海軍研究聲納資料，發現鯨魚的聲音有如槍聲般響亮。六十年代，海軍工程師Frank Watlington在百慕達海岸錄得大量鯨魚聲音，這些錄音後來流傳開來，成為座頭鯨歌聲的基礎。Roger和Katie Payne等人於1970年發表了著名的《座頭鯨之歌》論文，揭示鯨歌有結構化的重複模式，這不僅震撼科學界，也推動了全球「拯救鯨魚」的環保運動。

Gruber回憶起他與Roger Payne的交流，Roger是最早相信用機器學習和機器人技術翻譯鯨魚語言的科學家之一。2020年，Gruber成立了Project CETI，受到搜尋外星智慧生命（SETI）計劃的啟發，致力於翻譯鯨類溝通。團隊在多米尼加海岸建造了20公里×20公里的水下錄音室，並研發各種監聽設備，例如由哈佛機器人實驗室製作的無人機，能輕輕將裝置放置在鯨魚背部，進行長期監測。

這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跨物種溝通研究，超過50名來自八個不同領域的科學家合作，試圖解碼鯨魚的語言。儘管海水與電子設備的結合充滿挑戰，團隊仍堅持不懈，並開始取得初步成果。研究發現抹香鯨擁有一套基於音樂元素（節奏、速度、顫音和裝飾音）的「音標字母表」，能靈活運用於不同語境和組合中。團隊的語言學家Gasper Begus更發現鯨魚聲音中存在類似元音和雙元音的特徵，顯示其溝通系統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

此外，研究還能根據鯨魚聲音預測牠們何時潛水，並計劃開發一種名為WHAM（鯨魚聲學模型）的翻譯系統，讓人類能與鯨魚語言「對話」。目前仍處於初期階段，猶如「嬰兒鯨魚」學習第一批詞彙，尚未能完全理解其意義，但已經開啟了人類跨物種溝通的全新大門。

Gruber強調，這項研究不僅是科學創新，更可能帶來文化和哲學上的深遠變革。透過更深入了解動物智慧與語言，人類或許能從自我中心的宇宙觀中解放出來，認識到我們並非地球上唯一擁有複雜內在生活和社會結構的物種。他引用已故科學家Carl Sagan的話，想像鯨魚和海豚是否像人類史前的荷馬，透過口述詩歌傳承深海的偉大故事。

Gruber最後以一句充滿希望的話結束：「就我而言，一切皆有可能，直到被證明不可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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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評論：重新定義智慧與人類中心主義的深海啟示

David Gruber的演講不僅是科學的分享，更是一場激勵人心的哲學探索。從九千萬年前的共同祖先到今日利用人工智能解碼鯨魚語言，這條時間長河中，我們見證了生命適應力的壯麗與智慧的多元形態。鯨魚不再只是海洋中的巨獸，而是擁有獨特語言與文化的「深海詩人」。

這項跨學科的研究展現了科技與自然的完美結合，尤其在人工智能應用於生物聲學領域的突破，為跨物種溝通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可能。更重要的是，這挑戰了人類長久以來的中心主義觀念，提醒我們智慧不應只被定義於人類範疇。透過認識鯨魚的複雜語言，我們或許能開啟一個更包容且謙卑的世界觀，促進人類與其他物種的共生與尊重。

然而，這條路並不容易。海洋環境的嚴苛條件、技術挑戰以及跨領域合作的複雜性，都考驗著研究團隊的耐力與創新能力。更深層的問題是，當我們終於能「聽懂」鯨魚時，如何確保這種知識被用於保護而非剝削？人類是否準備好接受與其他智慧生命分享地球的現實？

Gruber的計劃不僅具有科學價值，更蘊含強烈的人文關懷。他提醒我們，真正的智慧在於開放心靈，跨越物種界限，重塑我們與地球上其他生命的關係。這不僅是一次科技的冒險，更是一次心靈的覺醒。對香港乃至全球讀者來說，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啟示：我們是否準備好打破語言與文化的壁壘，聆聽這個星球上最神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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