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獨佔？風險投資科技如何邊緣化軍火巨頭
新興的武器公司正在組成聯盟，選擇合謀而非競爭，爭取軍事合同
分析 | 軍事工業複合體
記者：斯塔夫羅拉·帕布斯
日期：2025年1月7日
風險投資（VC）支持的防禦科技公司如安杜里爾（Anduril）、帕蘭提爾（Palantir）和Scale AI迅速在武器行業中崛起，越來越多地擊敗傳統的「五大」防務承包商，如洛克希德·馬丁（Lockheed Martin）、波音（Boeing）和RTX（前身為雷神公司）以獲得軍事合同。
根據《金融時報》的報導，安杜里爾和帕蘭提爾正在與其他防禦科技新興公司如SpaceX、OpenAI、Saronic和Scale AI組成一個聯盟，共同競標軍事合同，直接挑戰傳統武器承包商在行業中的主導地位。
在宣布聯盟的新聞稿中，安杜里爾和帕蘭提爾將這一努力描述為向政府和其他合作夥伴提供關鍵的「技術基礎設施」，以「將美國領先的人工智能進步轉化為下一代軍事和國家安全能力」，並聲稱這對於在日益緊張的地緣政治條件下維持美國的軍事優勢至關重要。
然而，組成聯盟共同競標合同的舉動，暗示著他們意圖合謀而非彼此競爭以獲得資金。結合防禦新興企業最近一系列蓬勃發展的合作夥伴關係來看，這個聯盟似乎更有可能將豐厚的政府合同和政治影響力集中在新興的武器科技初創公司及其背後的強大億萬富翁手中。
防禦科技合作夥伴關係和權力博弈層出不窮
據報導，參與聯盟的公司共享一些關鍵特徵——它們是由風險投資支持的初創公司，要麼根植於防禦領域，要麼如OpenAI一樣，逐步在該行業中建立聲譽。
事實上，在去年早些時候，OpenAI從其網站上刪除了禁止軍事應用的語言後，聘請了前國家安全局（NSA）局長和退役美國陸軍將軍保羅·M·中村（Paul M. Nakasone）加入其董事會。億萬富翁企業家埃隆·馬斯克的SpaceX也獲得了多筆價值數十億的軍事和情報合同。
在上個月的CNBC節目中，前帕蘭提爾員工及Empros Capital創始人亞歷克斯·費什曼指出，聯盟有助於提升帕蘭提爾在武器行業中的角色，成為協調者，同時為其他潛在參與者提供關鍵優勢。他表示：「我認為這個聯盟是一個絕對巨大的機會……對帕蘭提爾來說，這意味著成為粘合劑，將所有事情聯繫在一起，協調這些事務。對SpaceX來說，這意味著在太空中展現主導地位，而對安杜里爾來說，則是在無人機領域的優勢。對OpenAI來說，則是將最佳的AI模型應用於實踐。」
初步的聯盟合作夥伴關係可能最早在本月內宣布。與此同時，安杜里爾和帕蘭提爾正在進行其他關鍵行動以鞏固力量，包括將帕蘭提爾的「AI平台」（AIP）與安杜里爾的「Lattice」自主軟件平台整合，以增強國家安全領域的AI能力。根據同一新聞稿，安杜里爾還推出了「Lattice合作夥伴計劃」，以將其Lattice自主操作系統整合到其他公司的運營中，包括多家防禦和深科技初創公司，如Forterra、Impulse Space、Numerica、Oracle、Saronic、Scale AI、Textron Systems和Valinor——其中一些已被接洽加入聯盟。
這些公告強調，這種軟件集成促進了在軍事背景下夥伴之間信息共享的互操作性，快速發展的戰場信息的獲取對於及時作出作戰決策至關重要。然而，未提及的是，將安杜里爾（或任何武器科技公司的）軟件整合到多個防禦科技公司的系統操作中，可能進一步鞏固其在防禦行業的地位，從而為其獲得合同和行業影響力鋪平道路。
蒂爾的聯繫
重要的是，安杜里爾、帕蘭提爾及其他參與聯盟的科技初創公司，包括Scale AI、OpenAI和SpaceX，均由億萬富翁風險投資家彼得·蒂爾（Peter Thiel）資助，尤其是通過他的風險投資公司Founders Fund。這位爭議性的硅谷影響者同時致力於通過資助多個成功的國會競選活動來影響政策制定過程，包括現任副總統J.D.·萬斯（J.D. Vance）之前的美國參議院競選。
現在，這個聯盟似乎為蒂爾在一個他已經取得重大影響的政府中進一步獲得影響力鋪平了道路。事實上，即將到來的特朗普政府已經選擇其他蒂爾的聯繫人，包括蒂爾的前幕僚長邁克爾·克拉茨（Michael Kratsios）和帕蘭提爾高級顧問雅各布·赫爾伯格（Jacob Helberg），擔任白宮科技政策辦公室主任和國務院經濟增長、能源和環境部副部長等職務。
類似地，SpaceX創始人馬斯克，作為蒂爾的長期合作夥伴，並且因資助他2024年的競選而與特朗普關係日益密切，現在也成為新成立的政府效率部（DOGE）的聯合負責人。
聯盟的宣布恰逢即將上任的特朗普政府，考慮到防禦科技企業對特朗普的偏好，這一時機十分合適。他們認為，特朗普的利益與防禦科技的努力相符，旨在使該行業變得更具成本效益，這與五大企業模式形成對比，後者通常要求高額的前期合同，工作進度緩慢，並經常抬高價格。
安杜里爾的負責人和特朗普的長期支持者帕爾默·拉基（Palmer Luckey）在特朗普連任後興奮地告訴CNBC：「我認為特朗普是一位變革候選人……他希望以更少的成本獲得更多。我認為，如果做對了，防禦開支可以以更少的成本執行……如果選擇正確的公司，你可以成功並花費更少。」
然而，洛克希德·馬丁的首席財務官傑伊·馬拉維（Jay Malave）則認為，拉基所珍視的效率實際上可能會增加國防部的預算，從而為各類武器承包商確保更多資金。他表示：「隨著政府效率的提高，你可能會看到減法中的加法，因此最終，你可能會看到比前一屆政府要求的更高預算。」
同時，一位國防部官員告訴《國防一號》，他認為日益增長的防禦科技合作夥伴關係可能是「塑造下一屆政府對於採購和購買防禦科技的方式」的一個策略。
最終，當前的情況表明，由帕蘭提爾和安杜里爾主導的防禦科技聯盟將在一個友好的特朗普政府的支持下競標合同。
在這個日益複雜的軍事工業環境中，這一聯盟的形成不僅是技術和資金的重組，更是權力結構的重新洗牌。這一現象值得我們深思，當科技巨頭與傳統軍火商的界限越來越模糊時，未來的軍事和國防政策將如何受到影響？是否會出現一種新的軍事工業複合體，將技術創新與政治利益緊密結合，進一步推動全球軍事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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