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2019年美國對中國關稅如何推動墨西哥出口和就業
全球貿易格局正在重塑。最明顯的裂痕是中美貿易衝突。在2025年最新一輪關稅實施之前，美國已經在2018年和2019年對中國進口商品實施了廣泛的關稅。中國也進行了反制。政策制定者和企業紛紛評估這些政策的影響，這些政策是幾十年來未曾見過的。
最近的研究開始評估2018/19年美國對中國關稅的全球影響。Fajgelbaum和Khandelwal（2022）審查了對美國和中國的經濟成本。Utar等人（2023）發現，美國對中國提高關稅對墨西哥參與全球價值鏈的出口商產生了積極影響。Alfaro和Chor（2023）強調了全球供應鏈的「大重新分配」，包括向墨西哥等國家轉移。
在這種背景下，我們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證據，說明墨西哥如何通過貿易轉移受益，以及這些變化對墨西哥工人意味著什麼。我們的文件記錄了墨西哥對美國的出口在美國對中國關稅實施後如何增加。我們的數據允許我們跟踪個別工人的變化。我們發現，墨西哥工人的勞動力市場效應是積極的，特別是在傳統上處於劣勢的群體中。
保護主義能幫助旁觀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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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主義貿易政策通常被認為有利於受保護國的生產者，但會損害消費者和全球效率。然而，當像美國這樣的大國對主要貿易夥伴實施關稅時，全球貿易的重新分配可以為第三方出口商創造機會。這被稱為貿易轉移。
貿易轉移理論可以追溯到Viner（1950），他指出，優惠貿易協議和關稅變化可以轉移貿易。在我們的背景下，美國對中國的關稅使中國商品更加昂貴，促使美國進口商轉向其他供應商，如墨西哥。
圖1顯示了根據總體數據的驚人模式。隨著2018/19年實施關稅後，中國對美國的進口份額下降，墨西哥的進口份額上升。這表明墨西哥能夠填補中國對美出口減少留下的部分缺口。
圖1 2010年至2023年中國和墨西哥對美國商品進口佔總進口的份額（%）
墨西哥經濟的設定特別適合我們的用途，因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墨西哥對美國的出口增加是對美國對中國關稅提高的反應。首先，由於墨西哥的競爭性勞動力成本和地理位置接近美國，因此美國將進口商品從中國轉移到墨西哥的成本相對較低。其次，墨西哥是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的成員（2020年被美墨加協定取代），這使得美國直接從墨西哥進口商品比從其他國家進口更容易。第三，墨西哥和中國在美國市場競爭相似的產品類別（Utar和Torres，2013）。
企業層面貿易數據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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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調查貿易轉移假設，我們使用了高度分散的墨西哥企業層面出口數據，產品層級為8位數字。我們將這些數據與美國對中國商品進口關稅變化聯繫起來，然後研究墨西哥對美出口的反應。
我們估計，美國對中國商品關稅提高25個百分點，墨西哥對美出口增加了4.2%。這種增加既通過出口量的增加（密集邊際），也通過出口產品數量的增加（廣泛邊際）實現。
從貿易到工人：勞動力市場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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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轉移也對工人有重要的影響。為了了解勞動力市場的影響，我們將企業層面的出口數據與詳細的墨西哥匹配雇主-員工數據結合起來。這使我們能夠跟踪工人和企業層面的就業和工資變化。
我們估計，墨西哥企業層面對美出口增加1%，驅動因素是美國對中國關稅的提高，平均工資增加了0.103%。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工資增長並不均勻。工資增長集中在女性、非熟練、年輕和非永久保險工人中，他們的工資通常低於男性、熟練、年長和永久保險工人。例如，我們發現女性的工資增長是男性的兩倍。
這是一個關鍵結果。我們的發現表明，在這種情況下，貿易轉移對企業內部具有均等化的效應。也就是說，積極的出口衝擊使低薪工人的受益大於高薪工人，減少了企業內部的工資不平等。
勞動力構成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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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在企業層面進行回歸分析。我們發現，貿易轉移對就業有積極的影響，但對平均工資有負面的影響。具體來說，企業層面對美出口增加1%，驅動因素是美國對中國關稅的提高，就業增加了0.146%，平均工資減少了0.197%。這些效應集中在技術和技能密集型製造業，如「化學品、橡膠和塑料」和「機械和汽車」。
我們認為，就業增加與企業為了滿足因美國對中國關稅提高而引發的出口需求增長而增加生產一致。平均工資的下降是由於組成效應。隨著企業增加就業，他們 disproportionately 僱用了低薪工人，包括女性、非熟練、年輕和非永久保險工人。
政策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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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結果具有重要的政策含義。首先，2018/19年大國貿易政策變化的第三方溢出效應是真實且數量重要的。由於美國和中國是兩個主要經濟體參與貿易衝突，影響波及全球，既帶來破壞，也帶來機遇。
其次，墨西哥的勞動力市場受益於傳統上處於劣勢的群體。這表明貿易轉移的影響在企業內部減少了不平等。
最後，對於2025年開始的最新貿易衝突，我們也應該預期到第三方貿易和就業的轉移效應。但這一次，美國政府針對更多的國家和更多的行業，結果更不確定。最終的影響可能更為複雜。
作者註：本研究的結果不一定反映墨西哥銀行官方的立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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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faro, L 和 D Chor（2023），「全球供應鏈的大重新分配」，VoxEU.org，9月28日。
Chen, N, D Novy 和 D Solórzano（2025），「貿易轉移和勞動力市場結果」，CEPR Discussion Paper 20296。
Fajgelbaum, P 和 A Khandelwal（2022），「美國-中國貿易戰的經濟影響」，Annual Review of Economics 14: 205-228。
Utar, H, A Cebreros 和 L Torres（2023），「跨境供應鏈的變化：墨西哥如何成為美國-中國貿易戰中的關鍵玩家」，VoxEU.org，12月9日。
Utar, H 和 L Torres（2013），「國際競爭和工業演變：中國競爭對墨西哥 maquilas 的影響證據」，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05: 267-287。
Viner, J（1950），The Customs Union Issue，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作為編輯，我想補充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評論。美國對中國實施的關稅確實對全球貿易格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而墨西哥則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受益者。我們的分析表明，貿易轉移效應不僅體現在出口數量的增加，也體現在勞動力市場的積極變化，特別是對於傳統上處於劣勢的群體。
然而，我們也需要注意到，貿易戰的影響是複雜的，並不僅限於貿易轉移。美國政府在2025年開始的最新貿易衝突中採取了更為廣泛的措施，針對更多的國家和行業，這可能會帶來更為複雜的影響。
此外，我們的研究也強調了勞動力市場政策的重要性。在貿易戰的背景下，勞動力市場政策可以幫助減輕貿易戰對勞動者的負面影響，促進勞動力市場的穩定和增長。
總的來說，我們的研究為理解貿易戰對全球貿易格局和勞動力市場的影響提供了新的見解，也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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